之前想的色诱换首辅梗和后来吐真剂梗结合,人物ooc。
自从高拱和张居正开始冷战,张四维急得团团转,他爹娘大明的首辅次辅闹分手他该怎么办?他是跟爹高首辅,还是跟娘张次辅?张四维不想选,他不想做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于是他努力调解爹娘首辅次辅的矛盾。短短几月,张四维毛笔都写秃十来支,一开始他爹娘首辅次辅还耐心地给他回信,如今寄出去的信都是已阅不回。
张四维沮丧极了,走在路上都心神不定,一不小心就撞到人。
四维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赶紧和被他撞到的人道歉。
被撞到的人是风仙道骨的老道士,看他道歉的态度很好,捏捏胡须,问道:“后生,你有何心事?”
张四维本来不想搭理陌生人,不过这道士是有点道行在身上的,张四维不知怎么的就和道士讲起了自己的烦恼,讲到最后抱着道士号啕大哭:“我不想成为单亲儿童啊!!”
道士看着张四维的眼泪鼻涕相当嫌弃,止住张四维继续哭,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说:“后生,我有一法可解你烦恼,你可愿意听?”
张四维大喜,连忙道谢。道士说:“后生,你先听我说完,我这里有一瓶奇药,名吐真剂,顾名思义,吃下去的人就只会说实话。照你说的,那两人是因为误会而产生的矛盾,你让他们吃下,彼此只能对对方说实话,这样误会不就解开了吗?”
张四维眼神热切得盯着那个小瓷瓶,恨不得上手抢过来,道士微微一笑把药瓶递给张四维:“贫道既然说出来,自然要帮你消灾。”
张四维大喜过望,把身上的钱、银票全塞给道士,两人都心满意足地各取所需。
回到家,张四维脑袋清醒了,开始后悔。正当他为失去的钱伤心时,下人急急忙忙跑进来说:“老爷,大事不好啦!曹大埜弹劾高首辅大不忠十事,外面都传是张次辅指使的。”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张四维咬牙切齿。
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劝住会更生气的父母首辅次辅,张四维刷刷刷又写好两封信,催着下人赶紧给两位大人送去,生怕迟一点就听到两人离婚决裂的噩耗。
张四维的信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两位没像之前一样已读不回,都给他回了长长的信,坏消息是两人的回信态度都很坚决,就是不和对方和好。
张四维那叫一个气,视线瞥到桌上的小瓷瓶,心跳如雷。
犹豫一会儿,张四维把药瓶拿起。事情已经到这步了,不如试试?
张四维花大价钱买回来他娘张次辅最爱的糕点,心一横把药瓶里的药粉撒上。他想:他爹高首辅向来直爽藏不住话,用不上吐真剂,反倒是他娘张次辅心眼子有八百个,需要好好说话。
张四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下了药的糕点去见他娘张次辅,他娘张次辅没见他,好在收下了他的糕点。张四维尽人事听天命,只能焦急地在府上等消息。
张居正收到张四维的糕点时,心情非常恶劣,他和高拱的关系越来越差,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两人就会彻底撕破脸白刃不相饶,尤其是现在他没有做好一定能赢的准备。
一天没吃东西的张居正看着张四维送来的点心有点胃口,随手用了一两块,等会儿他还有一场硬仗,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高肃卿应付过去。
是夜,张居正趁着暮色到了高府。站在高府的后园,张居正心绪难平,他已有几个月不曾到高府,没想到进出高府一如从前不必等候通报。
“你来干什么?”背后传来高拱冷漠的声音。
张居正转身面对高拱,眼圈一红,不知为何心里话脱口而出:“难道我已经来不得你府上了?”
高拱错愕没想到张居正会这样回答,张居正也觉得不对劲,他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虽然很爽但他今天可是来和高拱示弱的,这样怎么让高拱对他放松警惕。
高拱眉头打一个结,深深望着张居正,叹气道:“我何时不让你来了?是你自己不愿来的。”
张居正本想就坡下驴说几句软话让高拱心软,不想话出口就变成:“我敢来吗?多来几次你的好学生们怕不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高拱眉皱的更紧,质问道:“难道不是你心中有鬼不敢来见我?”
张居正怒道:“我有何见不得人的!高肃卿,你我相交一场,何时我在你心里成了这般龌蹉小人!”
高拱直直盯着张居正:“桩桩件件,历历在目由不得我不信。”
张居正冷笑:“是我受戚继光贿,还是收了徐家的钱?”
高拱垂眸,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张居正放肆笑起来,笑够后说:“难道不是外人只知江陵而不知你高大学士?”
高拱道:“每进一人你必写信说是你举荐有力,每退一人你也会写信说自己力有未逮,究竟为何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张居正也直直地看着高拱:“若早知道你如此介意,我又何必枉作小人。”
高拱忽然不敢去看目光像淬刀的张居正,疲惫地说:“我已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居正早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他总是控制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他想大概今晚之后一切都要结束,索性图个痛快。
张居正靠近高拱,双手捧着他的头,不准他逃避。张居正看见高拱眼底的小小的自己,哑着嗓子道:“我想要什么,肃卿怎会不知道呢?我们拼命往上爬和人勾心斗角不都为了文渊阁那张太师椅吗?”
高拱绝望地闭上眼,这层挑破他们便再无退路。
“可我也真心想过在旁为你效韦弦之义。”高拱睁开眼,看见的是张居正从未有过的凄然和温柔:“我请你回来时并未想过利用你,一个毫无根基的赵大洲,不值得我引虎拒狼。”
“人都会变,肃卿你觉得我变了,我也觉得你变了。”张居正把头抵在高拱颈窝:“当初香山盟誓,如何想得到会落到今天的下场。究竟是我心变大了,还是你心变小了?”
高拱听得心碎,有些事情终究回不到从前,他们之间梗着一根根刺,想靠近就会被刺伤。
高拱回抱住张居正:“你说的对,是我们都变了。我是对你起了疑心,但我敢发誓从未想驱逐你。”
张居正退后一步,离开高拱的怀抱,轻声道:“我知道,但我不愿萧规曹随,只做你的附庸。”
高拱错愕不已,脱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张居正神色难测:“一开始大约只是不想在夹在你和师相中间为难,后来是不想小心翼翼揣摩每一句话免得招你不悦,现在是不愿和你一道走上不归路,绝了自己的前程。”
“你在说什么?”高拱既惊又怒:“张太岳,从前的事我是有错,可现在你究竟在说什么?”
张居正一字一句平息地说:“我说高肃卿,你是在自掘坟墓。你现在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一旦陛下大行,你该如何自处?”
“张太岳!”高拱怒喝:“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张居正直直盯着高拱,说:“是大逆不道,可这大逆不道只有我和你高肃卿说,只有我敢,只有我愿。”
高拱如遭雷击,他不是真天真,只是有些事没那么敏感。
“高肃卿,我是有私心,可你扪心自问,我做的事哪一件是为了害你?”
“我不明白,分明只有我和你是同心同德,为何旁人一挑拨你便疑我戒我,宁愿听信小人谗言也不肯信我解释。”
“我信你。我至今仍信你不会害我。”高拱上前抱住张居正,他能感到怀里的人在轻轻颤抖。
“你不该信。”张居正无声地落泪:“高肃卿,你不该信了。”
高拱感觉到一滴一滴的热泪流到他的颈窝,顺着流到他的心口,让他满心苦涩,他想,这两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把这人逼到这般地步。
“你之前为什么不肯好好听我说话?”张居正埋怨道:“现在太迟了,太迟了。”
高拱手忙脚乱地为张居正擦拭眼泪,安慰道:“不迟,不迟,只要我们把话说开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太迟了,”张居正眼里是高拱未曾见过的绝望:“我已经答应冯保联手了。”
高拱如坠冰窟,慌乱地找张居正求证:“太岳,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不会的。”
张居正残忍地为高拱揭开真相:“我会,我已经答应了。冯保找了我三次,事不过三,肃卿,你注定会输,我只能答应了。”
高拱不知道此刻究竟是自己还是张居正谁更绝望一点。
“那你为什么又要说出来?”高拱流着泪问道。
张居正不敢再看高拱,转开头解释道:“我本想把你糊弄过去,曹大埜确实是我安排来试探你的,或许是老天看不下去了,我只能对你说实话。”
高拱没太明白张居正这句只能说实话的意思,试探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张居正低着头盯着脚边的杂草,回答:“我回去就上书致仕回家带孩子。你自己小心吧,冯保已经与你不死不休,他又在太子身边,一旦陛下大行,就是你和他短兵相接的日子。和冯保斗你不能着急,他在内廷比你更接近太子和贵妃,你得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张子维和李贵妃娘家交好,他一向又敬重你,让他多帮帮你……”
张居正剩下的话被高拱的吻堵在嘴里,他尝到高拱眼泪的咸涩。
“肃卿……”张居正叫高拱字时,总叫的温柔缱绻,让高拱忍不住眷念。
“肃卿,你听……”吻的间隙张居正想停下把事情给高拱交代清楚,高拱却不管不顾,不肯停下来。
高拱终于肯放开,张居正觉得嘴唇已经肿了,狠狠瞪高拱一眼。
高拱不由笑起来,他注意到张居正斗篷下是轻薄的亵衣。高拱感觉遭了,他又想吻他的太岳。
但张居正显然没有心情,他正忧心忡忡地想着如何才能让高拱更快明白今后该如何自处。
高拱第三次抱住张居正,他意识到今晚之前他们有太久没有拥抱,他在刚刚做出了一个决定,但还没有告诉张居正。他想,待会儿告诉太岳的时候,一定会吓他一跳。
张居正想开口时,高拱竖起一根手指摁在他唇上:“太岳,先听我说好吗?”
张居正一怔,眼前的高拱更像当年和他谈天说地香山盟誓的高肃卿而非后来位高权重独断专行的高首辅。
“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上书致仕,也不要和冯保断了联系。既然我注定会输,你就要赢回来。”
张居正不敢置信地看着高拱,问道:“肃卿,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高拱得意地笑起来:“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你不是说了不久之后我必输无疑吗?”
张居正打断高拱的话:“你可以赢的,皇上还在,只要你上书弹劾冯保,他一定会处置冯保的。或者我来上书,只要你劝说陛下同意。”
高拱摇摇头拒绝:“我不想陛下再为这些事操心。何况你我都清楚,一个冯保不足为虑。”
张居正觉得茫然,他们之间裂痕扩大便是因为冯保,如今又算什么?
高拱像哄小孩一样有节奏地轻拍着张居正的背:“我仍然认为冯保绝非善类,对于这种人要么拉拢,要么斩草除根,我两样都没做到,虽然眼下看起来我还有机会,但我确实已经错失最好除掉他的机会。”
“我当初劝过你。”张居正埋在高拱怀里瓮声瓮气地说。
“是我错了,没有听你的反而听了外人的话。”高拱道歉:“所以我不能一错再错。”
“现在我们有个绝好的翻盘机会,不是吗?”高拱露出轻松的笑容:“你和我才是一伙的,冯保不会知道对吗?”
“对。”张居正答应。
“那以后就拜托你了,未来的首辅大人。”高拱调笑道。
张居正却并不感到开心,虽然他为这件事谋划许久,但此时却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肃卿,要不还是先除掉冯保,剩下的事,我们总能找到办法。”张居正提议。
“太岳,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又要退而求其次?”高拱反驳道:“我们并不能知道这样做了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找出办法。你,我,大明,都承担不起失败的结果了。”
张居正闭上眼骂道:“高肃卿你混蛋!”
高拱不以为意地笑着:“混蛋也是你看上的。”
“你!”张居正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高拱搂紧张居正,额头相抵,喘息相通:“太岳,你不光是徐华亭的杰作,更是我的。我信你不会害我,也信你能比我做的更好。”
张居正沉默许久,恢复常态:“以后都听我罢。”
隆庆六年五月二十六日,皇帝大行,大学士高拱哀毁过度,不能视事,乞骸骨还乡。
张四维听说他爹高首辅快病死了,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却意外地看见传说中病得快死的他爹高首辅正和他娘张次辅久违的你侬我侬。张四维松了口气,虽然他爹高首辅看起来确实像生病了,但还没病到要死的地步,更开心的是,他爹娘首辅次辅终于和好了,他再也不用担心成为单亲儿童啦。
隆庆过世,饶是高拱早有心理准备一时也难以承受,好在张居正总在他身边,他也能安心休息。
高拱上书致仕出乎冯保意料,他本想从中作梗好绝了高拱的后路,却被张居正请到家中。
“张先生心软了?”冯保玩味地看着张居正。
张居正沉静回答:“我去看过肃卿了,他确实病得很重,还请大珰高抬贵手,放他生还故里。”
冯保琢磨不透面前的人,提醒道:“张先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日高新郑若要生事,首当其冲的可是您,而不是咱家。”
张居正示意游七将精心挑选的一把好琴送上:“多谢大珰提醒,张某自认还有几分本事镇的住些许风浪。”
冯保抚弄张居正送赠送的好琴,赞叹道:“好琴!好情!张先生可真是重情重义,咱家也不能坏了这份情谊。您放心,咱家和高新郑的恩怨一笔勾销,只要日后他不再犯到咱家头上,咱家就当没这个人。但咱家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再犯,休怪咱家新旧账一起算。”
张居正微笑,起身对冯保一揖:“大珰高义。我先替肃卿谢过大珰。”
冯保侧身避过,令人拿起琴,回头说道:“这高新郑可真是好福气,能得先生这般爱重,倒是咱家没想到。这事儿就这样了,先生好自为之。”
小剧场
高拱和张居正把事情说开后,高拱带着张居正回到他书房。
“太岳,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穿着亵衣跑到我家?”
张居正的脸瞬间涨红,左顾右盼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嗫喏道:“怕怎么说你都不信,得想办法让你不提这事了。”